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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驾照的现代小说:审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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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年前,也就是一三年秋假快要结束的时候,我终于离开了城里,回到了乡镇。从零八年到一三年,五年时间,我在城里上班,就象是鸟儿关进了笼子里,无朋无友无自由。

关于驾照的现代小说:审车

还好,我终于可以离开了。

新去的乡镇离家大约有三十华里。坐了几天公交车,花钱多少倒还是小事,最烦人的是时间不准,特别是下午,有时一等就是一两个小时。又改骑摩托车,开始还行,天一冷就受罪了,天天六十里,冻得手脚冰凉。更担心双腿冻出毛病来。狠狠心做了决定,买车吧,反正自己是有驾照的人。

于是乎我成了有车一族。什么车呢,两厢夏利,又便宜又省油。两三万块钱对有钱人来说不算什么,对我来说,就不是小数目,我是穷人。当别人早有摩托车骑的时候,我还在骑着自行车。零五年三月八号,我买了第一辆摩托车,也应该是最后一辆。记得当时我非常高兴,请了几个朋友到家里喝酒庆贺。当有人夸我为人仔细,摩托车在我手里骑十年不会有问题的时候,我曾自豪地说,也许等不了十年,我就买车了。说真的,当时不过就是一句戏言,那时

连考架照的打算都没有,想不到,不到十年,我真的有车了。

有车的感觉真的不错。冬天不冷了,夏天不热了;路不远了,事不急了。

然而凡事有一利就有一弊。一晃两年过去,该审车了。这是让人头疼的事。然而幸运的很,在第一关测尾气时就遇到了熟人,有了熟人当然就是绿灯。而在测试车辆性能的时候,又遇到了一个过去的同事,那结果更不用说了。我把事先准备好的两包香烟塞给他。并且晚上又把两个恩公叫到一起,好好的撮了一顿。

花钱事小,顺利就好。

老话说得好,时光如水,岁月如梭,不知不觉又两年过去了,审车的时候又来到了。联系测尾气的恩公,手机号是空号。我惊出一头冷汗。问别人,告知,他不干了。再联系上一次帮忙的同事,电话倒是打通了,他说,检测中心换了地方,也换了人,他也不干了。天呐,这是怎么了?没办法,车不审就上不了路。明知山有虎,偏向虎山行吧。还是下午去的,还是等测尾气的汽车排成了长龙,不同的是熟人没有了,结果可想而知。正在我一筹莫展之时,有一明白事理的好心人提示我:看到不远外的一辆破车了吧,到那儿打个招呼就行了。我半信半疑。开车过去,果然车身上写着“专治尾气”几个字。我小心翼翼地近前。车内人耷拉着眼皮问我:“尾气没过?”

“嗯,是。”

“三十。”

“行吗?”

“不信拉倒。”车内人没好气地说。我见状赶紧陪笑:“我信,我信。”接着把一张伍拾的人民币递给他,嘴里讨好地说:“不用找了。”车内人并不理会我,一边扔出两张拾元人民币,一边拿起手机,一边问:“车号。”他打完电话见我还没走,就更加没好气地说:“还楞着干什么?让开这地方。”

“行了?”我还想问到那儿去找谁呢,然而车内人不耐烦地挥挥手,并指了指我身后。我这才发现又有几辆车朝这边来了。我识趣地让开地方,回去重新排队,填表,等待。天快黑的时候,终于又上线了。测试员上车加了加油门,就把车开出测试线,大声地对我说:“合格,开走。”

回家的路上,我买了二十块钱的下水肉,决定晚上一定要好好喝一杯。

但是尾气合格仅仅是第一步,汽车性能测试才是重头戏。记得上一次的时候,先是排队,等到了我的时候,第一项是车身的检测,这一关我不担心别的,担心的是车身的塑料薄膜,也就是说车身贴膜是违规的,而我的车就贴了膜。记得当时同事吩咐我把窗玻璃摇下来,然后又把管这一关的穿警服的人叫过来拍了一张照片了事的。进了检测室还要测灯光,测刹车,测——反正我也不懂,那一次是同事找到检测中心的主任,主任给签了字后才通过的。两年过去了,车子并未维修,想来那些问题依然存在,要想通过,路在何方?

我后悔有车了。

翻来覆去,覆去翻来,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。醒来时,天已亮了,顾不得吃饭,赶紧开车前去排队。这事耽搁不得,稍晚一会儿,可能这一天又白瞎了。

这一次我又失算了。新建的检测中心,院子很大,不象从前的那个,汽车排得象骨牌。现在有宽敞的停车场,车辆一行行一排排整齐的排列着。我刚停下车,摇下玻璃,就有一个人走过来和我搭讪:“审车吗?找人了吗?”“没呢。”我据实相告。“一百保过。”“真的?”我又惊又喜,竟有这般好事!要知道上一次连烟带酒我花了四百多呢。

“不过今天不行,今天我有八个‘活’了,你周四周五找我,一般那两天人少。”说着递给我一张明片:上面印着“牛先生,代人审车办证”的字样,下面是一个手机号码。

“好,到时我打电话给您。”我高兴地接过名片,仔细地放在衣兜里。

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!

周四忙没请到假,周五一早打电话,牛先生说行。我喜出望外,饭也没吃就去了。打电话,牛先生没到,等呗。正当我焦灼不安的时候,牛先生来了,手里拿着一张表,坐进驾驶室,拿一杆园珠笔,用歪歪扭扭地字迹把表格填起来,然后吩咐我把车开过去排队。

我言听计从。这一次一包烟也没用就给拍了照片。然后把车开到检测车间门口,牛先生对我说,去那一头提车吧。当我走到检测车间那头的时候,我的“宝马”也就开出来了。我又把车重新开回去,找到牛先生,递过去一张老头票,接过盖有合格大章的表格。牛先生亲切地说:“你拿着表格去大厅,看有没有违章,没有违章的话,交上表就给发合格证了。”我也亲切地握着老牛的手,感激地说:“谢谢你了,谢谢你了,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坐一坐,请你吃个饭。”牛先生笑着说,不用,不用,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

本以为就此大功告成,谁知道接下来却险象环生。

到了办公大厅,依然是有进的有出的,有恼的有笑的,有大声打电话的,有小声央告工作人员的。来审车的和工作人员中间有一道柜台,后面并排坐着七八个穿着警服的女孩子,每人前面一台电脑。女孩子个个白白嫩嫩,仙女似的,但也全都一脸冰冷,不怒而威。按照提示,我从一头拜起。把盖章的表格递过去,一个胖胖的女孩子接过一看:“验了。哦,对了,老牛拿表时没交钱——交钱吧你。”低头写了一张拾元的收据。我拿着收据找到收费女,收费女是一个瘦的戴眼镜的女孩子。看了一眼说,拾块。我赶忙拿出一张一百的递过去。“找不开。”瘦女孩头也不抬的玩着手机。“那怎么办?”我有些急,要知道我身后还有好多人排着队呢,等我换钱回来,又不知道排到什么时候了。

正当我出汗的时候,恰巧旁边一个熟人,见状忙递给我一个拾元的人民币。我接着往下走,查违章。这一关我比较自信,因为我做事小心,从不开霸王车;记得上一次审车时,一次违章也没有。

等了大约半个小时,到我了,我把行车证驾驶证递过去,是一个白胖的女孩儿,劈里叭拉地打了几下电脑键盘,然后对我说:一千正。什么?我一脸的惊讶。“哪儿会有这么多,怎么会这么多?在哪儿违章了?”

女孩儿一脸不屑:“在哪儿,在路上,在城里有监控的路上。”

“能让我看看吗?”

“这里不行,拿钱去交警队看去。下一个——”女孩儿不耐烦地叫了一声。“我在交警网上也没查到违章啊——能不能少点呢。”女孩儿白了我一眼,一脸不屑:“网上是网上,这里是这里。你给局长打电话吧,局长说行我就一分钱也不要你的。”正在我脸红耳热的时候,一个熟人走了过来,趴在我耳边悄悄说:“别吵了,给她吧,城里的监控包给个人了,比不得过去,要认真起来驾驶证还得扣分呢。”

是啊,有什么办法呢。别说局长,就是科长我也不认识啊。我乖乖地拿出钱来,亲眼见胖女孩儿把钱装在兜里。然后她手一指,我去发证的女孩儿处拿了合格证,无精打采地走出服务大厅。

天阴了起来,眼看就要下雨了。但我并不急着回家,望着眼前的“夏利”,真想打电话叫个收破烂儿的来,给个三十五十,让人把它收去。

本文作者:蔡振东

公众号:一瓣书香

蔡振东,山东省乐陵市人,教师。喜欢文字,爱好文学。希望结交同一爱好的朋友,一起把文字当烟,慢慢吸;共同把文学当酒,轻轻品